“我带你去见我师父。”
他说的是那位闭目诵经的老和尚,也是一位避世高人。
老和尚只掀开眼皮看了我一眼,目光落在我下意识藏起来的右手上。
叹了口气,又闭上了眼。
苏莲,那个总像一缕幽魂跟着薄聿的佛女青梅,适时开口,声音柔得像水。
“师傅,聿哥哥既已还俗,与姜小姐的缘分……只是,姜小姐这六指,在佛门记载中,乃久积淫业之相。恐会污了聿哥哥的修行根基,也怕……业力反噬,不得善终。”
薄聿站在一旁,沉默。
我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,指节微微泛白。
老和尚最终开了口,声音苍老如同古刹钟声。
“业障深重,需大毅力化解。若不断此‘非根’之相,恐难彻底改命。”
“非根”。
他们这样称呼我的第六指。
回去的车里,气压低得让人窒息。
薄聿一直没说话。
直到车停在我住处楼下,他才猛地抓住我的右手,力道大得吓人。
他看着那根多余的手指,眼神里是挣扎,是痛苦,还有一种我实在看不懂的、近乎疯狂的决绝。
“清清,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颤。
“师傅的话,你听到了。这手指……是业障的根源。它挡在我们中间,挡在你的‘清白’前面。”
我心头一凉,想抽回手,却被他死死攥住。
“你……什么意思?”
他抬眼看向我,眼底布满血丝。
“莲莲找了古籍,上面说……”
我没忍住讥嘲:“她怎么说?”
“唯有至阳至刚、与你亲近之人,亲手断此‘非根’,以血染红菩提子方能洗刷业障。”
也就是说,需他亲手剁了我的手指?
我浑身血液都凉了:“薄聿,你疯了?!”
“我没疯!”
他低吼,像困兽,“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!干干净净地在一起!你不知道,每次看到你这根手指,我就……”
他说不下去,脸上是真实的痛苦和厌恶。
那一刻,我明白了。
他信了。
他信了这根手指代表着我九十九世的肮脏。
他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他改了主意。
直到他极其缓慢地,从车里一个暗格中,取出一个狭长的木盒。
他抬眸看我,暗眸浮动我看不懂的神色。
“清清,这里装着能让你快乐的秘密,你要试试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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