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
我到的时候,江赫厉已经在了。
他坐在角落,曾经意气风发的总裁,如今胡子拉碴,眼窝深陷。
西装皱巴巴的,像一条被遗弃的丧家之犬。
看到我,他眼睛猛地一亮,踉跄着起身想过来,却又不敢,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。
我走过去,坐下,点了杯咖啡,没看他。
“初夏……”他声音发抖,小心翼翼地开口,“我……”
“江总,长话短说,我很忙。”我搅拌着咖啡,眼皮都没抬。
他“噗通”一声,竟然真的直挺挺地跪在了咖啡馆冰冷的地砖上!
周围瞬间投来惊诧的目光。
“初夏,我错了,我不是人,我辜负了你。你打我,骂我。”
他抓住我的衣角,眼尾通红浑身颤抖,毫无形象可言,“我想了,公司垮了算作对我的惩罚,我认。我只求你别离开我……”
我慢慢抽回自己的衣角,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。
“江赫厉,你现在像条狗一样跪在这里求我,”我声音平静,却字字如刀,“是因为你受不了自己一无所有,而不是因为你真的意识到错了。”
“如果我继续装聋作哑,公司没事,杜琼月没跑,你会多看我一眼吗?”
他愣住了,脸色惨白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“你爱的不是我,你爱的是我能给你带来的利益和稳定。”
“现在这一切都没了,你才想起我的好?”我俯视着他,眼神冰冷,“晚了。”
我拿出手机,调出一段录音。
是他当初在庆功宴上宣布户口给苏晴的那段“慷慨陈词”,以及后来在电话里嘶吼着骂我的咆哮。
咖啡馆很安静,录音内容清晰可闻。
江赫厉的脸由白转红,再由红转青,羞愤欲绝。
“听听,”我收起手机,“这才是你的心里话。江赫厉,别演了,恶心。”
说完,我站起身,放下咖啡钱,转身离开。
身后,是他崩溃的、压抑不住的崩溃大哭和周围人的指指点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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