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闷气味。七月流火,下午四点的光景,西斜的日头把对面红砖墙的影子投进来,在水泥地上拉出一道惨白的光斑,恰好停在王建军磨损严重的皮鞋尖前。他正对着一份《关于下半年乡村振兴工作要点（初稿）》绞尽脑汁。空调年久失修,制冷效果聊胜于无,汗水沿着鬓角滑下,滴在键盘边缘,洇开一小片湿痕。这种综合性的材料最是磨人,既要体现上级精神,又要结合本县实际,措辞还得四平八稳,每个字都得像河滩上的鹅卵石,摸不出棱角。他刚把大力推进改成扎实有序推进,觉得后者更显稳重,科室负责人老陈就端着那个泡满了浓茶、茶垢厚重的保温杯,踱着方步过来了。老陈没直接看他,目光扫过办公室里另外几个埋首电脑的同事,手指关节却精准地叩了叩王建军的桌面,发出沉闷的笃笃两声。小王啊,他声音不高,却足以让周围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为之一滞,手头东西先放放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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