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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翼鸟·比肩兽
一只鸟长了两个头,或说是两只鸟的身子合在一起;同样,一头兽长了两个头,或说是两头兽的身子合在一起,在汉画中这类图像是很多的。因为它并非实有,以致在解释上也不相同。一般来说,这些怪异的鸟兽在神话中是出于某种情节的虚构,在宗教中则是用作譬喻。例如佛教中的耆婆耆婆迦鸟(译作“共命鸟”),是一只鸟身两个头。两个头有不同的思考,但身体却是感受相同。一次,两个头有一个在睡觉,另一个很清醒。清醒的头遇到了甜美的鲜花,心想,我索性独自吃了,他醒来也会感到甜美,便将鲜花吃进肚中。另一头醒来感到很舒服,便问吃了什么好东西?当他知道原委后就生了疑心,埋怨不同他商量,以致怀恨在心。等到那个头睡眠时,他独自故意吃了有毒的花,致使两头一起死去。这是一个劝善的寓言。是说做人要诚实,待人要无私,相处要团结。居心害人也会害了自己。
在佛教的经典中这类故事很多。像“月中兔”的故事,白兔最后升入月亮则是赞美了为他人牺牲的精神。然而,谶纬符瑞中的比翼鸟和比肩兽,都是围绕着“王者”的道德和行为。《宋书·符瑞志》说:
比翼鸟,王者德及高远则至。
比肩兽,王者德及矜寡则至。
这与后来的发展完全是两回事。唐代诗人白居易,根据民间流行的关于唐明皇李隆基和贵妃杨玉环的传说,写了一首长诗《长恨歌》。在一个七夕的晚上,李隆基和杨玉环在长生殿上许下爱情的誓言:“在天愿作比翼鸟,在地愿为连理枝。”且不说他们两人的爱情悲剧,单说其中用比翼鸟和连理枝做比喻,显然是与前不同的。
像比翼鸟和连理枝之类,由比喻帝王的美德转向比拟爱情,从性质上说是更为确切了。即使对于婚姻和爱情,今古也起了很大的变化。闻一多在《说鱼》一文中指出:“文化发展的结果,是婚姻渐渐失去保存种族的社会意义,因此也就渐渐失去蕃殖种族的生物意义,代之而兴的,是个人享乐主义,于是作为配偶象征的词汇,不是鱼而是鸳鸯,蝴蝶和花之类了。幸亏害这种‘文化病’的,只是上层社会,生活态度比较健康的下层社会,则还固执着旧日的生物意识。这是何等鲜明的对照。”(闻一多《神话与诗》)我们对待汉画故事,也是如此。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文化内涵,其具体内容绝不会一成不变。所谓“祥瑞故事”,就是从谶纬迷信中逐渐转化出来的。
比翼鸟·比肩兽
山东沂南县北寨村汉墓出土。
比翼鸟·比肩兽
山东嘉祥县武氏祠画像。原石已泐残,此为《金石索》木刻摹本。
两头鸟
山东临沂吴白庄出土。看书阁『seeshu』,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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