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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1（第1页）
也是这样一个胃不舒服的夜晚，他靠在书房的椅子上，江初漾悄无声息地端来一碗东西，小心翼翼地放在离他三米远的书桌角落，然后便低着头快步退了出去，全程没有说一句话。
他起初并没在意，直到胃实在难受，才起身去看。那是一碗熬得软糯粘稠的小米粥，温度恰到好处，旁边还放着一小碟切得细细的酱菜。
他记得自己当时只是皱了皱眉，并未多想，甚至觉得她多事。
但那碗粥下肚后，胃里确实舒服了很多。
过去三年，似乎每次他胃不舒服，桌上总会适时地出现那样一碗温度刚好的粥。
他从未在意过，仿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
直到此刻，胃里空落落地抽痛着，而身边只有对着镜子比划裙子的唐念瑶时，霍清寒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——
那个叫江初漾的女人，似乎曾无声地为他提供过一种名为舒适的东西。
而这种舒适，随着她的离开，消失了。
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，他猛地站起身，吓了唐念瑶一跳。
“清寒哥？”
“我出去透透气。”
霍清寒语气生硬，大步走出了房门。
夜风微凉，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滞闷。
几天后，文工团为新任舞蹈首席唐念瑶举办了一场小型的汇报演出。
霍清寒被唐念瑶软磨硬泡地拉去观看。
舞台上，唐念瑶穿着华丽的舞裙，妆容精致。
然而，她的舞步生涩，节奏屡屡出错，几个高难度的旋转动作更是完成得踉踉跄跄，全靠伴舞遮掩。
与她曾经在台下看过的、江初漾那如同精灵般轻盈灵动、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和情感的领舞相比，简直云泥之别。
台下观众虽然碍于霍清寒的面子没有喧哗，但窃窃私语和失望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。
演出结束后，掌声也显得稀稀拉拉，颇为勉强。
霍清寒坐在第一排，脸色不太好看。
唐念瑶下台后，还嘟着嘴抱怨伴舞配合不好，灯光也有问题。
这时，有两个文工团的老演员从他们身边经过，低声交谈隐约飘来：
“……这跳的是什么啊？简直没法看！”
“唉，要不是江首席腿……哪轮得到她？江首席在的时候，哪次汇演不是满堂彩？”
“就是，可惜了……”
霍清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冷冽的目光扫过去，那两人立刻噤声，匆匆走开。
“你们说什么呢！”唐念瑶也听到了，气得跺脚，拉着霍清寒的胳膊摇晃，“清寒哥，你看她们！”
“好了，瑶瑶，跳得很好，别理会闲言碎语。”霍清寒压下心头的不悦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。
但江首席三个字，却像颗石子投入他心湖。
他第一次如此具体地意识到，那个被他逼着让出位置的女人，在专业领域，原来是如此优秀和受人尊敬。
而非他印象中，仅仅是一个被组织安排过来、无足轻重、甚至让他厌烦的妻子。
这股莫名的情绪让他更加烦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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